折霜_

【蔺苏】 当时只道是寻常 38

梅长苏送蔺晨那把剑时，顺便也给起了个名字，叫做泠风。“雅致，也衬你的气质，”彼时梅长苏如是说。

自从得了剑，蔺晨就一直随身带着，兴致来了也耍耍招式，但真正将它作为兵器出手，梅长苏是从未见过的。

蔺晨伸出中指指背在靠近剑锋的一侧轻轻一弹，剑身轻颤，伴随着一阵清越的龙吟坠入耳根。

梅长苏顺着剑光望去，蔺晨面色沉静，但那双眸子里隐约的一抹兴奋，却是瞒不过他的。他太了解这个人，受人摆布绝不是他的风格，只身前来找他也不可能没有后招，此番答应与祁寒对战，面上看起来是受了威胁，但终究还是因为他乐意。

其实在梅长苏看来，某些方面祁寒其实同蔺晨很像。一个执掌琅琊阁，一个统领碧箫宫，皆是能力手段一流之人，且那份游戏人间的从容不羁，更是难得地相似。

他们是天生的对手。

蔺晨抬头望向梅长苏的方向，短暂的目光交汇，梅长苏学着蔺晨一贯的动作，眼角带笑，眉尖向上一挑，同时朝他比了句口型。

可别给我丢脸啊，他说。

两人眉来眼去间，祁寒已经率先发招攻了过来。

蔺晨迅速作出反应的同时也不忘奚落他两句：“宫主趁人不备，可实在不大讲究江湖规矩啊。”

“蔺少阁主不会没听过我的名声吧？你们名门正派那些规矩，同我一个江湖恶人有什么干系？”

言语之间，两人你追我赶，已然纠缠到一处。

祁寒手握一条软鞭，动若游蛇，抬手挥舞间，凌厉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。软鞭这种兵器，杀伤力小，也太过轻柔，江湖上大多为女子使用，所以当祁寒从腰间抽出它时，梅长苏是有些意外的。

然此时鞭子到了祁寒手里，却看不出半分柔弱，反倒发挥出其灵巧的特性，招式如雨点般绵密缠人，电光石火间已变换数次，不经意扫过树身，便留下一道深深的沟痕。而蔺晨手中一把泠风剑，不及软鞭的三分之一长，招式对抗上确是受限。

即便如此，数招过后，两人依旧打的难解难分，也未见谁落了下风。蔺晨平日里那些花里胡哨的剑法已尽数收敛，招招简洁，直攻要害，身体同时灵巧翻飞，完美避过如影随形的长鞭，衣袂飞扬间，宛如一只翩迁而舞的蝶。

梅长苏仰着头凝神观望，他们动作太快，他瞧不见蔺晨的表情，但脑海中却能不自觉浮现他此时此刻的模样：薄唇抿成一道傲然的直线，眉心不着痕迹地轻微蹙起，桃花眼敛去盈盈笑意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半清冷一半凌厉。蔺晨一贯以嬉笑示人，偶尔流露出几分认真姿态，便叫人移不开眼。

一场对战持续了许久。

两人从日暮打到月上中天，依旧没能分个胜负，夜里林子湿寒露重，梅长苏自行生起火堆，上面架着一只剥了皮烤得流油的兔子，坐在一旁揉着脖子。

他们两个还没怎么样，他这个观战的倒要累坏了。

这两个人也是有意思，打着架还不忘残杀一只路过的兔子，丢给他这个无事之人充饥。

说实话，他坐在一旁看了这么久，仍旧无法推测胜负所属，功夫上两人势均力敌，且都不是轻易认输之人，胜负又通常只在一念之间，所以究竟结果如何，着实难料。

夜幕下祁寒一身红衣更添了几分阴寒，看得出来，他的招法相较最初已经弱了几分，但依旧是行云流水的动作，消瘦的身子似是比手中的鞭子还要柔软，一次次翻转出毫无章法的诡异姿势。

长鞭越过半截枯枝，直奔蔺晨的面门而去，而蔺晨已然预备好的姿势竟生生停住，手中的长剑忽然急速飞转，朝着梅长苏的方向远掷而去。

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祁寒也是一愣，然鞭势已定，硬收必自损，只见他抓着鞭把的手猛地向内转，鞭头随之朝手腕处缠来，啪的一声脆响，鞭梢停在蔺晨的右肩，身上的薄衫立时绽开，鞭身紧紧沁入皮肉，轻易地割出一道森凛的伤口。

蔺晨皱着眉头扫一眼肩膀处泛出的鲜血，扯了下衣衫，就越过祁寒朝他身后走去。

祁寒回过身望去，只见在梅长苏身后，一只碗口粗的巨蛇被长剑贯身，血肉模糊地死死钉在了树干，此刻正张大了口，费力扭动着身子痛苦挣扎。

怪不得，祁寒瞧着蔺晨些微轻浮的脚步，不屑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，被情爱困住的人。不过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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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不住自己吐槽一句，

祁寒……作为一个随时被闪瞎眼的单身狗……宫主表示心里苦……